□ 林月月
如果可以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特别愿意像一只
小小的蚂蚁一样
藏身于一朵花日子是花开与花落的更迭心是香气的流溢与蓄满
——题记
文艺这件小事,花儿似乎天生就会。
先遇木槿一树粉色温柔,复几步,又遇一架凌霄花瀑如流,再几步,又见墙角几丛紫苑素面朝天。紫薇疏枝绣满碎花,粉色的,紫色的,白色的,明艳如新妇,枝头浮动的风,爱意交汇香如织,与这个夏天一起,无有尽头。
在这些花朵上,我能看到一颗心温柔的样子。
在厨房侍弄烟火时,在菜市挑选蔬菜时,在月下晾挂衣衫时,在暮色里快步归家时,在忙碌里疲惫侵袭时,她们都安然自持,拥着一角平静,不泯温柔。
雨后清晨,水气仍泱泱,如纱似雾,这头缠在门口的旧石墩上,那头挂在滴水的黛檐上;这头覆在路边的青草上,那头绕在樟树林的枝头上;这头近在马尾辫梢,那头远过荷塘回廊。
几声流莺轻盈落下,凌乱的叶子横在路面的水洼里,天空旷远的影子也装在里面。踩着紫薇花开夹道的方砖小径,款款徐行,狭道草木长,碎花沾我衣。
空气湿润得像笔尖饱蘸诗句的墨,总要诗一篇,词一阕。左一篇,右一阕。写给眉间心上的那个人,力透纸背的好。
只可惜,蹉跎半生,终是没学会。
苏轼的 《阮郎归·初夏》中写:“微雨过,小荷翻,榴花开欲燃。玉盆纤手弄清泉,琼珠碎却圆。”雨后诗人踱步湖畔,微雨刚过,荷叶田田,随清风翻转。石榴花衬着湿润的绿叶,愈见得红丽如燃。一素腕肌雪的姑娘正在清池边俏皮地嬉耍,清澈的泉水溅起就像晶莹的珍珠,一会儿破碎一会儿又圆。
一个“纤”字,一个“弄”字,真是巧妙。那么美,有多美呢?像幽篁馆里调素琴的声音一样美,像粉青瓷盏盛雪一样美,像用小篆体写一个人的名字一样美。这雨后的一景一物,怕是都比不上这姑娘的灵动与清新了。
墙根处生了大朵大朵的青苔,莹莹、绿绿、绒绒,沾染着细小的水滴,煞是可爱。总想着摘一大朵妥妥地移植到梦里才好,青绿又柔软,濛濛的,像一片开成林的小诗。
夏静悄悄地长大。
一朵月季花,许是疲惫了,乖巧地歪着头,把身体靠在风上。
喜欢的栀子花,越开越少了,几近零丁。一期一会呀,也并没有什么遗憾,我已经把它们认真喜欢过了。那么明年见,就像明天见一样。
特意开车去央云妈妈帮我采摘了荷花朵和青莲蓬,归家水养在玻璃瓶里,状若,嘈杂烟火里,生长着的一缕清气。
花有痴气,方能如此冰火两重天,方能这般尘渊与神佛对面。
我喜欢有痴气的花,也喜欢有痴气的人,那是无比清纯可爱的赤子之心,或许在些许人看来是傻气,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。
予已清宁,予人不染。
林清玄说:“会看花的人,就会看云、看月、看星辰,并且在人世中的一切看到智慧。”
我希望,我亦如是。